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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说(纵斋)

人物属于霹雳,OOC属于蠢作者。(。・ω・。)ノ♡

棋邪纵横子 X 无明一刀斋

如今正值清明,还未到红叶烂漫时。露水打湿那一片丛林,让树木泛起了深邃的颜色。

“一刀斋……”纵横子凝视着眼前的坟冢,手一挥清尽了坟上残留的枯叶,喟叹道:“吾本以为,你会陪我走到最后,却没想到,之后的路,依旧只能由吾一人独行。”

清明年复年,旧词添新酒。

纵横子不想饮酒,只是将怀中放了一路的酒瓶取出,将清澈的酒液尽数倾洒在了那个略显荒凉的坟冢前。

“吾给你带来了家乡的清酒,一刀斋。”
“给你出红叶一先的谜题,是为惜才,可你给出了完美的答案,却因此而死。”
“带你离开东瀛,亦是为惜才。但,你真的没有想回过家乡,真的没有……怪吾吗?”

“吾此刻诸事缠身,早已深陷泥潭不得解脱,能够带与你的,唯此一壶酒。”
“一刀斋……”再一次的长叹后,身着蓝衣的身影缓步离开,只余一枚红叶,在纵横子转身的时刻悄然飘落在坟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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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子与一刀斋,偶遇于枯水山庭。

那时,他出于爱才之心,先武后文,最后以“红叶一先”为谜题将一刀斋困在自己身边,使其在还没有能力复仇的时候,无法回到东瀛。

从此以后,纵横子身边,多了个沉默寡言的刀者。

思亘七险,点落九宫,神游八极,纵横十方。

世人皆知棋邪纵横子是醉心棋艺的不世高人,持棋子以窥测天机,通晓天下事。却无人知,他的另一个身份是逆三教神秘的主事者——神机。唯一知晓他两个身份的,就是从东瀛以来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一刀斋。

不论是作为纵横子,还是神机,一回到中原,便注定逃不开苦境这个巨大的漩涡。

当然,他也不想逃。

他对三教恨之入骨,不论是成立逆三教、命一刀斋暗中杀死棋怪挑起争端,还是在九轮天降世时与其暗中合作,这些行动的矛头都稳稳指向三教,誓要将其折腾散了的意思十分明显。

三教若亡,则苦境必然大乱。他一心想让三教覆灭,有的人却不能坐视不管。

有生之莲的介入,使逆三教、棋会与苦境正道的对抗渐趋白热化,而他毫不意外,若是再不采取行动,神机的身份早晚会被已经有所怀疑的解锋镝拆穿。

再一次袭击不动城,眼见己方人马折损大半难以脱身,他强行突入战场带着一刀斋撤离,丢下了其余的人。

反正,先天级别的战斗,根本不能指望人数。何况,有些根本就不是他的人。

行至一片竹林,纵横子的化去神机的扮相,速度渐缓,与一刀斋一前一后缓步走着,不像刚刚经历了生死之战,反而像是极为悠闲的散步。

“一刀斋,你想家吗?”竹林中,纵横子突然停下,转身问道。

“当然想。”

“是吗?”纵横子微微垂下眼睑,掩去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如释重负:“一刀斋,虽然你与吾之间以红叶一先为约定,但你若真的想回到东瀛,吾会放你离去。”

“当年的约定,虽是为惜才,但亦是吾自作主张,你如今已经有了足以自保与复仇的能力,红叶一先的约束,自然毫无意义。因此……”

“纵横子,你在试探什么?”黑发武士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当年吾败给了你,在没有依约解出红叶一先之前,既承诺会留在你身边,就一定会做到。”

“不必试探,要吾做什么,说吧。”

纵横子怔了一下,旋即马上恢复神态,道:“既如此,接下来的日子,吾便要你替吾,成为神机!”

“好。”

“……你该知道,以你现在的根基,这件事很危险,甚至会让你丧命。”

“这件事,除了吾,你还能相信谁呢?”一刀斋看着他,少有起伏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冷淡,其中却藏着只有他们彼此才听得出的关心与不容置疑:“把湛然留机给我,纵横子。”

湛然留机,是神机的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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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子的居处,云雾缭绕。山壁上有云构成的瀑布倾泻而下,呈现不凡气势,并于山崖上以银钩铁画题有“让天地一先”五字。

山崖旁,纵横子像往常一样一手斜支着头,另一只手所执的棋子却迟迟无法落下。

有棋邪之称的纵横子,居然会无心下棋,若是让他人得知,免不了会大吃一惊。却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中原因。

到现在为止,已经超出了他给一刀斋任务的时限,可后者却迟迟没有回归。

此时正是红叶漫山的季节,那艳冶的红叶随风发出“沙沙”的声响,宛如火焰般燃得绚烂。

心底,一抹心悸逐渐蔓延开来。棋邪纵横子,头一次对自己下达的命令产生了强烈的后悔情绪。

也头一次,产生了诸如“让一刀斋假扮神机的行为在证明过神机和纵横子是两个人之后便该终止了”这种有违他平日里缜密作风的念头。

谁都知道,这种证明,根本不足以打消解锋镝的怀疑。

“让一刀斋代替自己成为神机”纵横子知道这件事情对一刀斋来说有多危险,也知道一刀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一个不好便是丧命之局。

可纵横子别无选择,正如一刀斋所说,能完成这个任务的只有他,他纵横子能信任的人,只有一刀斋。

因此,他定下了一个时限,不论最后结果如何,一旦到了时限,一刀斋就必须回归。

他本该放心的,那个沉默寡言的刀者从来都是一丝不苟地执行着他交给他的全部任务,可唯独这一次,刀者违背了他的命令。

唯独这一次……

他猛地攥紧了棋子,手中的棋子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喀喀声响,掌心尖锐的刺痛令他回归了意识。

“……一刀斋!”他感到心脏倏地收紧,一把丢掉碎裂的棋子,快步走向不远处踉跄着向此处走来的一刀斋。

最后几步的距离,一刀斋似是再也支撑不住重伤的身体,猛地倒了下去,纵横子一惊,一个闪身接住了他。

一刀斋此时还保持着神机的外貌,浑身浴血,气息微弱。

“我不是说过,只要到了时限,就必须回来吗?!”他声音似是气急,而运功探得的结果却是让他的心凉了个彻底。

“咳……解锋镝,是你最大的敌人……吾想帮你……杀了他……”

纵横子苦笑。

的确,不论是暗地里借与九轮天合作对其发难,还是邀请解锋镝一同于天地基与天地对弈,他都存在着较量或针对的心思。

越觉对方深不可测,便越生趣味。

面对妖魔棋的考验,解锋镝以静心与仁道脱关,而他却手持黑白入道,硬生生杀出了那一方异空间。

棋邪棋邪,谈何仁道。

大道万千,何人规定只有遵循仁道方可得胜?


“夜来风横雨飞狂,满目杀戮血腥红,长剑渐归封木鞘,挥手再斩……万鬼雄!”

空间剧烈动荡下,纵横子一脚跨出那方考验空间,一身杀气尚未收敛完全。

解锋镝行至他面前,以扇掩面,周身气息柔和似水,带着漫不经心的试探:“纵横子,你动杀意了。”

“解锋镝,”他没有正面回答对方问题,却毫无掩饰之意:“仁者无敌,不仁者——亦可无敌。”

解锋镝的身份,江湖里但凡该知道的,心里都有数。

半神半圣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贤。
脑中真书藏万卷,掌握文武半边天。

哪怕知道对方的真身是那个所有武林正道心中的领袖,以清香白莲为称号的素贤人,他将之当做对手的心思,也从未淡化过。

棋邪,贤人,怎么看都是天生敌对。

何不成为宿敌。

最后谁克死谁,都是天命。

只是没想到,先死的人,是一刀斋。

一刀斋身上的血,红的耀眼,如这漫山红叶一般刺痛了他的眼。

“纵横子……我回来……只是想告诉你,红叶一先的……谜底……”一刀斋艰难的喘息着,声音逐渐微弱:“红叶一先……是……”

语未落,魂已归。与此同时,二人身旁的树上悠悠飘下一枚枫叶,在微弱的风中摇摇晃晃。最终,在一刀斋气息断绝时,覆于其唇上,将其生机与未竟的话语一同遮掩。

艳红的枫叶,流淌的血液,苍白的皮肤。

纵横子的心突然平静下来,半晌沉默后,将已经回复本来样貌的一刀斋揽得更紧,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对方唇上的红叶,叹息道:“没错,我明白了。一刀斋,红叶一先的谜题,你解出来了。”

“你给了我最完美的答案,可我的本意,却并非让你送命。”

一先,本意为抢得一先的一子。而红叶一先,卑之无甚高论,只因一反人性所好,故易者亦难,卑者亦奇。

就如这红叶,世人总爱漫山的凄红枫叶景象,却无人知晓,那被他们踩在底下的满地凄红烂叶,才是人间生命的真相。

因为,无论人曾踩在多高的巅峰上,最终还是得落在地上,归于尘土。胜负如此,生死如此,所以才说败与死,都是人间当然之理。

“在红艳时,万人争睹,只为一片凄红胜景,但无人知,落地红叶,才是人间最真之理——败,当然;死,当然……”

这是纵横子在历经一万次输棋之后领悟的道理,所以他从来不介意输棋,于是他便毫无可输。从此不再拘泥于肤浅的意气争夺,便能享受下棋当下的乐趣与自修。

最终,成就了如今的棋邪。

“这本该是我给你人生最大的礼物。而你的确领悟了,在我不知道的时候。”

“败,死,当然……当然……哈哈哈哈……”
一片凄红中,无人可见,棋邪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水,隐没于满地凋零红叶间,再无踪迹。

“一刀斋,看来,接下来的路,只能由吾一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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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先天而言,时间恐怕真的飞逝如流水,一去东流不复回。

究竟过去了多少年呢?

苦境永远也热闹至极,曾经的那些强者,有些陨落,有些退隐,还有一部分则继续苦苦坚持着信念,与新崛起的大小强者们定着永远也无法结束的孤枝。

清明年复年,梦碎人不回。

今年,纵横子饮了酒,给一刀斋立了一座碑。

简简单单的【无明一刀斋之墓】七个字,字体清隽秀雅,只是透着丝丝与文人墨客不符的凌厉,正是纵横子亲手所刻。

纵横子抚摸着碑面,仿佛又看见了当年那个知晓了任务便持湛然留机离去的身影。

湛然留机,黑白入道,本是一对双剑,合称道机纵横。

此时,也不会有人想到,这对双剑,会在不久的将来双双断裂。

“一刀斋,吾明年,大概不会回来了。”一缕微风拂过,带起纵横子脸颊旁丝缕的长发,察觉到面上些许的痒意,他轻笑道:“吾知道你想说什么,谁都有归天命的时刻——吾的天命,不远了。”

当年,他写下“命运”二字,将那张纸一分为二,然后举起一字,偏过头问站在身侧的一刀斋:“一刀斋,遇见吾,是你的运吗?”

“不,”黑发的剑客的回答一如既往地冷漠:“这是我的命。”


“哈,吾是否埋骨荒野尚未可知,倒是赶着先来给你立了一座碑。”纵横子薄唇微挑,面上浮起一抹笑意,“这命也真是够运气了。”

最后一口酒饮下,纵横子起身离开此处。

之后会如何,谁知晓呢。

人之一生,生死皆如烂漫红叶。败,当然,死,当然。无论是“运”还是“命”,不枉活过一生便足以,何必执着于结果。

“仙人有待乘黄鹤,海客无心随白鸥,抟扶摇,看青霄,黑白有道,壮气赋云潮。”

竹林间,那道蓝色的身影越来越远。
新冢上,一枚新摘的枫叶红的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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