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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说七段律(下) 赤隼,短篇

情节多少有点OOC,毕竟有些地方记不太清了。。。╮( ̄▽ ̄)╭而且因为只想写赤隼,很多其他人的存在都被我淡化了,不喜请轻拍♡
人物也是有OOC的。。。请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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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市献刑,他与其他六人一起沉入死亡漩涡,躯体尽毁,却意外得了深海主宰的相助,七人的魂灵得以夺舍重生,成就了后来的红冕七元。

他带领其他六元覆灭了平朔新月城,将其改名红冕边城。杀入王宫之后,他避开其他人,在婆娑之泪找到了赑风隼。

赑风隼正在月下抚琴,琴音悦耳,容貌妍丽,红衣艳美。

一如最初相识时。

过去在平朔新月城中,赑风隼智谋过人,长袖善舞,而他天生神力,武艺不凡。若是两人相交莫逆,难免会引起平朔王的猜忌。于是他们便假装交情淡漠,甚至时而针锋相对。而婆娑之泪,则是他与赑风隼经常约定相会的地方,此处十分隐蔽,在平朔新月城中也少有人知。

那一夜,赑风隼等在这里,而他也在此处,杀死了赑风隼。

赤色的刀锋在黑夜中划出凄美的弧度,朱红溅地,鹤望兰开。

他用异术将赑风隼的魂魄禁锢在身边,日日抚着那株鹤望兰,却没想到赑风隼将浓烈的怨气寄托在了那本他们经常唱的《斩龙七段律》上,凭此重生。

当从琴箕口中得知赑风隼还活着的消息时,他心中的激动与兴奋甚至压过了一直以来因被背叛而产生的怨恨。

终是多年相交,心相爱,志相投。

三贝,你果然回来了。

可那时的他是何等自负,三贝又是何等骄傲,他们谁都不可能后退一步,而二人的结局,哪怕重来一次,也注定不会有任何改变。

再一次,两个昔日的至交好友又到了最后对决的一刻。赑风隼的武力从不及他,他将赑风隼掼下,看着鬼方赤血斩从后方贯穿了赑风隼的胸膛。

朱红的液体喷溅而出,他想起了婆娑之泪中那株盛放的鹤望兰。

赑风隼浑身浴血,却吃力地张开手臂,如同对待多年不见的挚友一般,狠狠地拥住了他。

这拥抱看似亲密无间,却只有赑风隼与他自己知道,那贯穿了赑风隼胸膛的利刃正抵着他的心口,随着赑风隼逐渐加重的力道缓缓地嵌入自己的血肉。

赑风隼吃力的喘息着,一字一句地吐出话语:“鬼方赤命,你记住,你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从我那里夺来!”

“我会回来找你,赤命。”他恨声笑着,仿佛在倾尽所有下达一个诅咒:“我赑风隼要永世纠缠,谁也阻拦不住!”

他垂下眼,静立地注视着赑风隼沾染了鲜血的苍白容颜,默默接受了对方带着同归于尽的狠意的拥抱。因为这个拥抱,赑风隼离他很近很近,几乎是紧贴着他,呼吸打在他耳边,带着血腥与凋零的气息。

利刃未能如赑风隼所愿一般刺入他的心脏,生机耗尽,赑风隼失了力气的手臂终于落下,一身华服跌落尘埃。

他第二次杀死了赑风隼。

赑风隼死后,他依旧如同一开始那样等着赑风隼的下一次归来。可随着时间流逝,整个苦境的局势却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苦境苦境,众生皆苦之境,它就如一个巨大的漩涡,再强大的存在,一旦显露出台面,便会被毫不留情的卷入其中,只有逐渐走向毁灭一途。

江湖如浪涌,潮起又潮落。旧势力湮灭在时间的洪流里,而新势力则代替他们重新牵动起整个武林的目光。

当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台。

九轮天之祸初显,罪念横行苦境,六王式微,曾经来势汹汹势不可挡的六王,终究挡不住所谓宿命的碾压,一个接一个的覆灭,最终轮到了红冕边城。

在最后,红冕七元只余其三。他负着伤,独自踉跄着逃离了红冕边城,隐居在北戏台。

开天六王,无论仁义重情如燹王,狡诈隐忍如阎王,心狠善变如蓝王……从此刻起,皆成历史。

伤养好后,他的心突然静了下来,就这么在北戏台上日日夜夜唱着《斩龙七段律》。只是曾经唱戏和听戏的都是他与三贝,现在台下却多了个整天抱着节拍器打拍、沉默寡言的符去病。

符去病的身份,他多少知道一些,执掌逆海崇帆四大印中的病印,天生神智有恙,圣航者天谕之胞弟。

逆海崇帆是六王临世前风盛一时的组织,以绝望之道建立起无上信仰,掌数十万教众,江湖中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是他们的信徒。

可随着三十万信徒的献祭,圣航者与圣裁者的相继陨落,逆海崇帆解体,生老病死四印相继折损,最后只余病印一人。

此番结局,一如如今的红冕边城,一如如今的红冕七元。

赤命手执酒坛,将坛中酒猛地灌入口中,多余的酒液顺着下颔流下,打湿了衣衫前襟。

他早该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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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龙七段律》的故事,和他与赑风隼差不多,或者说,更像是他与赑风隼重蹈了《斩龙》的覆辙。同样是少年时相互扶持,兄弟情深,却最后输给了权力争夺中渐生的贪婪。

赤命每回唱这一出戏,总会想起赑风隼。那时,他与三贝最爱看这出《斩龙七段律》,一次听完之后,他们对彼此立下誓言:不管谁落难,另一个人一定要出面救他,全天下只有我们斩龙,没有人能斩我们。

想不到,他们还是如戏曲中一般互相残杀。

赯子虚澹曾对他说:“你将人与人之间的恩怨情仇看得太过了。”

赨梦对他一直忠心耿耿,而赯子虚澹却是因为赨梦才跟在他身边,平日里一直表现的冷冷淡淡,不知为何会对他说这样一句话。

若是以前,他少不得嗤笑一声,反问一句,那又如何?

经历了赑风隼的背叛,他怎会让自己再次为感情所扰?

“ ——这样也要说情那样也要说情,琴箕啊琴箕,滥情可是绝命的警讯啊!”

这是他过去对琴箕说过的话,可如今看来,最无法摆脱感情束缚的人,果然还是他自己。

三贝,如果我们一直停留在年少轻狂的那个时代,那是不是我们的交情,就不会变调成今日这般。

忽然地,他想改写斩龙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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樽前一言带二分酒,酩酊撩斗取九州;
天下荒荒有三分醉,敢与兄弟共榻否?

……

“路途迢遥,趁西风斜阳古道,几催鞭行色劬劳,恨不一时古城到。冬残哓日三阳气,拨尽寒垆一夜灰——”

幻境之中,鬼方赤命压下心中涌现的复杂情绪,对着那道朝思暮想的身影,唱着自己最希翼的结局。

一曲被改写的《斩龙七段律》,诉尽此刻衷肠:

“我贵我荣与君享,快马红尘衔花回;收鞭缓蹄结义树,兄弟衣紫执玉穗,高举庆酒唤兄长,再把前尘想一回。”

一曲唱完,缈缈白雾中,鬼方赤命那赤色的身影伫立着,口中却缓缓溢出鲜艳的血。

……

美人叹迟暮,英雄悲末路。

今日,似乎是穷途末路。

发现自己饮下毒酒的一瞬间,鬼方赤命便知道自己中了幽都的诡计。情急之下,他掩护沉轮王与符去病撤离,转身之时却发现四周已陷入了某种迷蒙的幻境,四起的白烟瞬间弥漫了整个北戏台。

他想寻机脱身,却瞥到了白烟中正舞动着水袖的熟悉身影,身体瞬间僵直。

在那白烟之中,一道令他魂牵梦萦的、无比熟悉的身影正踩着鼓点的节拍起舞,看似缓慢,实则迅疾地向他逼近。那身影幻如鬼魅,几息之间便已至身前。

于是,他便唱出了先前那段改写的《斩龙》

“唤兄长,想蛟龙未得风雷信,定是泥蟠无日上青云……”

是赑风隼的魂魄,仍旧一身赤色锦衣,只是原先一袭暗红水袖换作了素白,映着赤命今日呕血的场景,竟无端衬出一番不详的丧葬送别之意。

迫近身前,赑风隼仍轻笑着起舞,似是在回应赤命先前的唱词。素白的水袖在空中画出漂亮的弧度,待舞至鬼方赤命身边,突然身形一侧,竟直接倒进了赤命的怀里,动作亲昵,唇边带笑,继续唱出的话语却透着一股讥诮:“ 唤兄长……他国风光可曾好,可是持钵乞行沿路遥?”

鬼方赤命怔了一瞬,旋即推开赑风隼,踏开两步,腿一扫,拍一踩,竟无比熟悉地与赑风隼对起了戏:

“自该是吾衣红袍,簪花而回!”

他顿了顿,望向赑风隼,说道:“三贝……我要改写我们的结局。”
“我与你,一个身佩六印将相奇才,一个高冠南向君临天下——我们,不应同戏中那般相杀!”

赑风隼嗤笑:“红尘路已尽 ,何来重回头?当日结义泯,便作今日仇!兄长啊兄长,你此番无义,却想要如何改写?你我之间的恩怨,莫非一句话便能消除?”

“为何不能重来!”

“哈……你我不入轮回,如何重来,你若真想改写那结局,便随我下地狱吧。”

……

那本戏谱,其实还剩下最后几句没有改写。

应无骞出手时,幻境倏然消散,一节冰冷的剑尖穿透鬼方赤命的胸腹,带起喷溅的血色。

鬼方赤命冷哼一声,不顾自身伤势,手持鬼方赤血斩攻向应无骞,虽身中剧毒,身负重伤,却依旧与对方斗了个难解难分。

但既是相杀,就终究会有胜负。

鬼方赤命一身功体比应无骞强上太多,却因为伤势的拖累而渐渐不支,致命一击过后,应无骞收手离开,徒留赤命一人伫立在原地。

生命迅速流逝,眼前景象也渐渐模糊。鬼方赤命用微微发颤的手指从怀中取出已经沾血的戏谱,另一只手执起随身携带的墨笔,用尽最后的力气艰难地将《斩龙》的最后几句戏词改写。

最后一笔终于结束,赤命忽觉眼前人影晃动,抬头一看,竟又是白雾弥漫。赑风隼立于他身前,收拢水袖,向他伸出一只手,作相邀同行之意。脸上带着久违的温柔笑意,满身怨恨似是在此刻瞬间消散无踪。

“三贝…………咳咳咳咳!!”

猛地咳出一大口鲜血,赤命的头颅终于无力垂下,墨笔摔落在面前沾染了鲜血的泥土中,而那本自离开红冕边城后便一直贴身携带的戏谱,却仍牢牢地被他紧紧抓在手中。

失去生命的躯体与伴随主人征战一生的鬼方赤血斩一同伫立在原地,这位从称王起便做好了失去一切的准备的王者,在失去一切后,终于自己也步入了黄泉。空气中,白雾晃荡,唯留一句王者今生唯一的歉意:

“我赤命对不起你....赑风隼。”

一直不肯亲口承认的歉意在生命终刻终于醒悟。错误,无法改写重来,只能勇于面对才能真正风雨有朋俦。

人间一场戏,阴冥几多判。共入无间眠,生死相依伴。

还好……你我之间,有黄泉可以同路。

风瑟瑟,吹动落叶卷沙尘,一程思,一程风雨此歇,征马践红尘,是非问何人,尔今焚烟冉冉,对映晴空无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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